青春不再也枉然_青春不再来优秀散文

更新时间:2024-03-27 来源: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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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我还没有长出现在这般发福的身材,于是我总是羡慕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如果我愿意撒谎,我完全可以做到不按记忆出牌,杜撰出许多无中生有的事情来,但我没有打算这么硬生生胡乱侃侃而谈。我现在远离我的故乡,在南方沿海地区。它是我生活过的也许并不记忆深刻却使我难以忘怀的地方。这座城市人流涌动,梦想生存空间巨大。每天成千上万的人进进出出,很多人把它视作第二个故乡。

  我想我不会很快离开它。在十年前我不会这么认为,那时候我想去很多地方,体验各种形式的生活。就像你要交一些朋友,只有在你患难的时候你才知道谁可以继续前进。去许多地方生活,否则你会以为你生活的地方永远是最好的。生活中很多人他们因为安分错过了波澜壮阔的历史。

  我有无数美好的想法。

  我要把我的往事写出来,其实并不难。它就存在那里,在时光中,无声无息。我的面容因为酒精的作用早已经没有了从前活跃的表情,它还在不断吞噬,使得我曾经光滑的面部显得肌肉紧缩,一个热血青年变得面目全非。

  生活于亚热带丛林的边界上,狭长的山谷,泥沙堆积的城市河防。可以说,如果有一个对比,它只是一座小镇,是广西西部与贵州交界的穷乡僻壤里唯一可用热闹来形容的地方,地处广西土地最广阔的田林县。四季刻度分明,空气清新。冬季从西伯利亚浩浩荡荡狂飙而来的冷空气,使人窒息。四围的山坡郁郁葱葱,在日照之中,像青色的汪洋。河道宽大,没有干涸,却常年混浊。

  每天清晨,南昆铁路运输线上的喇叭声如期而至,摄人心魄。长长的城市街道,两旁高楼林立,载客三轮车占据了城市人流要道,拥堵喧嚣。载荷了的煤炭货车从贵州地区经过城南新公路,你偶然才去想象它的繁忙。三座跨河大桥直达对岸荒无人烟的正待开发的地区,散发出许多颓废的气味。

  我在这座小镇的生活经历,我之前在很多文字里叙述过。时过境迁,我相信我的形象一直到今天还存储在人们的脑海,挥之不去。这个形象很多人为之愤瞒,为之震怒,以至于我无法把握好它的尺寸。这个形象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所有形象中最让我兴奋的一个,它是经过我生活的环境不停的改造而来。我记起这个小镇的形象并且还要写于笔端,是有一天一个女子对我说:“你好吗,我已经结婚好多年。”她对我说,“你大的轮廓一点不曾改变,从前你就是这个样子”。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还不到十九岁,在城南加油站上班,刚刚中学毕业。我有一个弟弟在附近的学校里上课。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形象从到加油站上班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像一条道路一样开始运输,无法停止。

  这个加油站在国道线上。

  我原本以为我一定会遵从父命娶妻生子,安于农业,继承祖辈的农耕。但是我没有。我违背我父母的意志,央求在外工作的前辈通过各种人际关系得到这份工作。也许我并不喜欢,首先我要通过它来解决摆在我面前的困境,摆脱婚姻的束缚。当时我并不晓得会经历一个什么样的岁月,没有作个预言家似的预测。

  我想它会是一个故事的始,我不敢写下的结局,许多年以后你是否还记得。我,九妹,胡洪优,弟弟,这四个人构筑了我青春记忆的基础。在这个形象的生长之中还有很多人,他们不需要进入我的文字,十斤葡萄出自谁手都不抵一颗夜明珠。写半个字都空洞苍白,我只忠于我的内心。在我看来,无力的文字和僵尸没什么实质的区别。我的文字只要离开我手以后,它与我的关系便微妙起来。

  我要和你说些什么呢!在我的豆蔻年华,即将走上工作岗位,忐忑不安。屋外还有冰块解冻的声响,远近高低的几声犬吠。在那个晚上我彻夜不眠,有点追忆似水年华的激动,写了一封信给定婚已久的同村姑娘。

  雪儿:你好!

  晚上很冷,你盖好被子没有。我写这封信是特为告诉你,明天天亮以后我将离开这里,目前归期未定。

  你的美丽我来不及欣赏,有人跟我说过,要让一个女人记住你,你要伤她更深。假如没有媒约,何以认识你?我这样甩手而去,人们的闲话会使你伤心,你会恨我的。即使你是个明白人,也难抵挡那些流言。不管有没有恶意。

  我将记得你的样子,并为你祈祷。我要感谢你给我认识你的机会,谢谢人们能让我在很多场合叫出你的名字,还能够得到你的嘉许,我也将不忘。我没有资格保护你,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假如你愿意,也可忘掉我。我的归宿我自己来决定。

  杨快

  2月9日

  几天以后,我到加油站去报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接待了我。也就是后来我的上司,他说我很年轻,是一个童工,说了很多客套话,现在我记不起来了。我听了以后很高兴,告诉他我不会让他失望,我的家在岑王山下的浪平乡,我的父亲是一个教书的乡村知识分子。

  他给我安排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结满了蜘蛛网。同事都结婚了,有的有了小孩,有的住在镇上。这里只有我和一个叫山哥的人,他已经买断工龄,没有再出去工作。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来顶替他的岗位的。

  原来生活是相近的。

  他的房子是几年以前买下来的,他的孩子和我弟弟在一个学校,他跟我说他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孩子并不亲近他。同事跟我说过其作风不好,我没有发现。我也不想知道,别人的生活与我的疲惫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在各自的世界种不同的梦结不同的果。所谓的因果关系在我们这里并不存在,话不投机的人即使睡在一个房间也不会成为朋友。

  有时候生活与活着是两回事。

  加油站对面的砖窑厂每天浓烟滚滚,遇风吹过,使人无法呼吸。砖窑的宿舍楼足足有十几层,以前是国营企业,现在改成股份制,很多工人都获得了一套房子的补偿,但他们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工作。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宿命,有些人即使努力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可爱至极。

  那天,一场暴雨过后,阳光吻着大地,非常亲切。清晨的露珠透明,仿佛望见了人们的夜哭。我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脸,陌生又熟悉。城市的喧嚣从远处传来,风声不止。我应该会在这里邂逅什么样的人,发生一些事情,记忆久远。她可以很安静,甚至无需一张好看的面孔。

  我一天上班时间很长,上两个白班再两个夜班就可以休息两天。每天工作周而复始,过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油荒,所谓油荒就是油价膨胀之前的一个铺垫,好比要提高产品价格,就要物以稀为贵。有人说这个时代的通货膨胀,生存空间严峻都是人为的,其实很多人都在自我消亡,不断的不停歇的消亡。

  天空一阵阴霾。太阳下面,没有新事。

  我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沿着国道线走到镇上,充满幻想,无忧无虑。飘落的花瓣散落在公路两侧,心中一片荒凉。国道上的收费站永远运转繁荣,我到胡洪优家里去都要穿过它的拥挤。胡洪优和我同岁,在河的彼岸,他在跟他姐姐学种各种蔬菜。每天凌晨,他挑着一担菜准时出现在这里。我不清楚他是否领略了这个时间小城的样貌。他说如果有机会我想去大城市生活,比如南方发达地区。这个时候我会沉默好久,然后对他说,我想你是应该去南方沿海。最后我们一起望向天空,一直沉默。

  医院门口有一家书店,那个胖胖的老板娘总是说话很大声。我喜欢书籍,我会在书店里驻足,观望一次盛大的烟花绽放,升空的一瞬间,可以很美丽。

  我们也发着青春梦。我们的故事总是发生在亚热带丛林边界上的乐里镇,在交替读完我们的同乡杨长勋的所有著作后,胡洪优兴奋的告诉我他也要写作。他说杨长勋的文字充满人性的光辉,冷竣的理性。于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他在我的加油站宿舍里写下了他的第一篇小说。他兴致勃勃对我说,我们不能只仰视他的才华,我们要做他的继承者,要做他写作的生涯里忠实的同行者。我记得他写一个小孩回家迷路,迷茫很久也没有找到家的方向,他说那就是我的经历。我们也不断提及我们的另一个同乡姚茂勤写的小说,在他的《从浪平出发》名声在外的时候,我们把写通讯的几个校友拿来比较。最后胡洪优说,他们风格实在不一样,毫不掩饰,杨长勋学识渊博,姚茂勤才华横溢。

  今天,我怀着像是烈日融化岑王山顶的冰层那种美好的心愿来回忆我的青春,怀念一个才华横溢的时代。是的,我们绝对不会辜负这个伟大而又文明的时代。

  有天要下班之前出了一件事,那时还差十几分钟交班。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那天一个熟人运了几个卡轮桶来加油,我记得很清楚他一共加了2369元的柴油,我收完钱没注意看真假,后来交班时发现五张假币,打电话,他已经不认帐,从此没有再见到他。我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总是栽在熟人手里,不是信任,是麻痹。

  我的祖父隔三差五就给我写信,写得很长,大段大段的句子,很生硬的雅故都用上,讲一堆大道理。我跟他说我以后要写书你信不信,他说写给谁看呢!又赚不了钱。我马上意识到,再经历一些岁月人们对文学会失去最初的热情,就像一个女子再美丽,看多了也会剔出缝隙来。我暗自思忖,文学是不会消失的,它是文化的中心。

  很多时候,我都听见流水潺潺声而惊醒。我总是惊叹我在睡眠中还能保持完美的姿势,跟天空里的云彩一样完美无缺。

  “嗨,我认识你”。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的书店里,一个女生走进来对我说:“我叫九妹,是九月出生的人,你常常来我们学校打篮球。我知道你已经工作了”。

  我说是的。

  我记得的这个形象,这个走进书店的女生的形象,我记得她清晰的面容。我竟也为此着迷,赞叹不已。她住在砖窑的宿舍,她的父母是工人。有好几次她走过我们加油站,在砖窑与宿舍来回穿梭。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她,我们同事还讨论过她行走时的姿势。她长的很秀气,这是我们一致的看法。

  假如这个女生的形象不是在书店,是在其它任何一个场景里出现,我是不是还会着迷与赞叹。一个喜欢阅读的女子,总是透出大家闺秀的气质,给人的印象极为重要。在我生活的中心,无法忘记的心事里,开始有限的期待与美好。

  我说你也是来阅读的吗,怎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她笑笑,做了一个鬼脸,和同学一起走回学校去了。甚至有时候我会骑着单车尾随在她身后,目的仅仅是见上她一面。后来我与她恋爱。一年后我离开那个地方,她也有她的方向。我仍记得她的面容,白皙皮肤的芳香,以及她有过的远大理想。

  到了冬天,我将年满十九岁。

  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我的骨子里头有太多农民的印记。我有祖辈流传下来的最精髓部份——勤奋与朴实。我也像祖辈一样热爱脚下的土地,掠过天空的飞鸟,珍惜每一滴清晨的露珠。怜悯花朵的凋零与接受世事的无常。

  现在,我再回到这个地方,我曾经看见的青砖灰瓦都已经不见了,大片大片的农田正在消失。这是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变的阵痛。告诉我,我要去哪里寻找曾经青砖灰瓦的记忆?去哪里寻找油菜花盛开的季节?

  那时候有人对我说过:“你还年轻,还有长长的将来”。青春由我开始,却不由我来说结束,一闪就过去了。对很多人来说,青春一过便不再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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